夜色已浓,我静坐一隅,四周一片黑暗。
黑暗中,不管窗外是否安静或喧闹,是否有风或有雨,我都不想去理会。只是就这样,静静地坐着,慢慢地在脑子里搜寻,那些曾经的人和事。
它们或远或近,都一股脑地被搜寻出来,仔细地过滤,认真地品味。
那些曾经的过往,或快乐似火,或哀伤如霜,即便它们已化作飘渺云烟,成为了大人们口中所谓的“历史”,我也依旧难以忘怀。
纵然一切都会过去,但此时此刻,黑暗中的我看不到未来。
它们每一样都是人生的一个印记。因为这些印记,我饱受挫折痛苦,却也让我的人生逐渐“丰满”和“厚重”起来。
黑暗中,我总是异常清醒,大脑比白天任何时间都清晰。所以,不费吹灰之力,那些印记中曾经迷失的自己,那些自己留在岁月中的人生足迹,都会像放电影似得一一呈现:
教室内,老师手执粉笔,对着全班口若悬河,唾沫横飞。
讲台下,优等生们傲居中列,坐姿端正,两眼放光,执笔的右手于笔记本上飞舞,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。
两旁的同学精神欠佳,注意力时紧时松,但也算勤勤恳恳,半趴在桌上发奋图“次”,苦苦支撑到下课。
靠窗靠墙者,最是欢乐——纵使有脑袋清醒,没有打瞌睡的,其神绪也早已飘至九霄之上,或乘风遨游天地,或仗剑行侠四方。即使上课时,他们外表呆滞,两眼无神,却也能于课后放声大笑,嬉戏打闹,活出生活风采。
而我与众不同。
生活仿佛欺骗了我,学校里,乃至于在教室内,我好似透明一般,不被人所察觉。
世界一片灰暗,孤独将我吞噬。
我也曾追求过友情,但换来的,却是对“朋友”的妒忌和怨恨。
“呐,为什么!为什么日子如此苦闷,你们却能笑得那么灿烂?为什么!为什么你们明知我的失意,却还是跑来假意关照,发出晃人眼目的光彩?”
黑暗中,我发出无声地质问,却忘记了我乃孤身一人。
这些难忘的身影,哪怕在我脑海中消失很久了,依然会在某个时候,踏着黑暗,不知不觉地来到我面前,有的甚至会突然出现,狠狠地吓我一跳。
“既然不能生如夏花般绚烂,那么请让我死如秋叶般静美。”
中考一结束,我选择了逃避现实,全身心投入到虚拟游戏中,过起了一蹶不振的颓废生活。
心情纠结不已,却又无可奈何。
在这之后的几天里,我变得十分不耐烦,时常因为一点小事,就大发雷霆,火冒三丈,对家里问候的亲人乱发脾气,恶语相对。
慢慢地,我的世界里便再无他人。
我开始陶醉起来,享受着黑暗中的宁静,任过去如何不如意,我亦不在乎。
想到这里,如往常一样,我站起身来,打开了电脑,玩着以我为焦点的游戏。
透过光线黯淡的显示屏,我清楚地看见了一张笑脸,一张扭曲的笑脸。
“游荡孤高的灵魂不需要羁绊之地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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